- Global Voices 简体中文 - https://zhs.globalvoices.org -

中国:安心上路,牛博网

类别: 东亚, China 中国, Freedom of Speech 言论自由, Ideas 思维/想法, Media & Journalism, Protest 抗争, Technology 科技, 政治

美联社的报导 [1]中,牛博网 [2]被称为是“锋锐的博客网站”,聚集了数十位政治及社会行动人士,简直就跟弹药库没两样。然而在中国数百万网民心中,牛博网远不只如此,而牛博被迫关站–不管是暂时还是永远–除了象征中国境内媒体镇压的加剧以外,也是一个悲剧的终点,让许多人的希望就此破灭。

这实在太让人震惊,我们都很难过。

牛博聚集了一批耀眼的博客,真真正正地用言论影响了中国。举例来说,连岳 [3]是个专栏作家,也是位公共知识份子,他策动了厦门的反PX游行 [4],聚集起来的人们在静默的游行中抗议化学建厂。他对日常生活富有智慧见解,与读者一同从最小的家庭琐事谈到具有极大政治影响力的议题。

如果连岳算是温和的,那冉云飞 [5]就算是前卫博客中的一员了。

冉云飞大概是最能跟“锋锐”这个字配上的博客了。他自称为“土匪”,他常常无所畏惧地面对堕落社会中的不公不义。这在他的许多直言不讳的文 章中可以清楚看见,像是“这个政府真是国耻”,“绝对主权怎么形成”,还有他的“冉式每周新闻评论”。仅管有时候怒气高涨,他依旧很有耐心。他的座右铭强 调持续的重要:“一步一步来,别急”。但他不断迈进的终点到底在哪里呢,只有他自己知道吧。

他责骂、批评、抨击、说出人们心中敢怒而不敢言之事;但也可以预期如此直言不讳的言论很难被放过。在牛博被关站之前的几个礼拜,牛博就已经被迫移除他的博客资格。

罗永浩 [6], 牛博的创办人,人们亲昵地叫他“胖胖罗”,曾经当过英文老师。我起初知道他是因为他的学生整理了他说过的聪明、冷静、且清晰的言论并上传到网路上。看来他 最讨厌的事情就是装B(假装很了不起),因此他必然是个不做作的直率男子汉。不久,他从原先的教学机构离职,开设了牛博。

牛博上还有年轻作家韩寒 [7]、艺术家艾未未 [8]、愤世又讽刺的钱烈宪要发言 [9]、独立博客北风 [10]等许许多多。他们是有着人格、秉持信仰、一起将牛博网打造成交流多元思想、发纾诚恳意见、真切相互辩论的天地,尽管,有时候有点太过刺激。

牛博也逐渐成为自由讨论以及热门议题的公共论坛。这非常罕见,可以想见,这与中国文化传统以及独裁环境很不搭。但牛博活下来了,作为一个集体的博客,它为许多中国人打开人看待中国的新视野。

牛博深植于人们心中,因为我们真的为它撼动,这多亏了“慈善的网路万里长城”(国家言论监控网络)容忍牛博两年之久。因此牛博比起其他各个 被中国网路查禁的海外民主网站来说,在传播自由主义以及民主思维上,来得更有影响力。牛博与当代社会连结之紧密,从不放弃任何一个机会展示对这块土地上正 在发生之事的看法。

牛博上曾经有个博客,名称是“北京奥运我不支持”,当时政府正不计代价为了奥运做准备;牛博曾经质疑为什么杨佳,一个杀了六个警察的男 子,会在未经正当法律程序之下被判处死刑;牛博曾经在去年五月组织队伍前往地震灾区赈灾;牛博传播支持大幅政治改革的零八宪章…。这许许多多都是决定 要关闭牛博的人所不能忍受的。

就让学者萧瀚来总结为何牛博网如此重要:

2. 牛博网聚集 [11]了国内很多重要思考者,他们理性、严肃,有时犀利、尖锐,是当代中国社会心理中十分重要的清醒剂。牛博网同时也深具社会担当的能力,尤其在汶川大地震中,他们出了许多值得称道的救灾之力。

牛博网是在全国整治网路低俗之风活动展开时被关闭,但是官方公布的关站列表上没有牛博网。牛博网是被暗杀的。

罗永浩,牛博网的建制者,说明发生了什么事 [12]:

2009年1月9日下午3时许,收到一封来自万网客服的邮件,内容如下: 您好! 北京市通管局下发北京市政府新闻办公室通知:www.bullog.cn站点大量登载时政类有害信息,已要求该网站整改,但该网站仍未采取有效整改措施。

这就是被关站的理由,没其他多的解释,抱歉。

罗永浩接着说:

早晨醒来发现一口气睡了八个多小时,很久没连续这么睡过了,本来想给黄斌打个幼稚电话吹牛逼说我在牛博被关闭的当天夜里美美地睡 足了八个小时,又怕这小子接电话的时候假装还没睡醒就比我更牛逼了,只好算了。拿起设成了静音的手机一看,有一大堆陌生人和老朋友的安慰短信,陌生人的一 律回了个“谢谢”,老朋友的一律回了个“行了行了!都第四次了还这么大惊小怪的,该干嘛干嘛去。”

高高兴兴地牛逼完了起床后,我又陷入了深深的忧虑和自责:没了牛博,从今天开始,人民看什么?!你要是不重开牛博,人民会答应吗?!你倒是睡得舒坦了,你有没有想过睡不着的人民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我在“怎么办”的回声中,带着浓浓的社会责任感毅然打开电脑,到百度和google的博客搜索里看了看网友的言论,发现关心牛博 的朋友们的帖子里充斥着“哭泣”、“悲伤”、“悲愤”、“想哭”、“郁闷”、“痛心”、“祭牛博”、“黯然”、“泣告”、“伤感”、“so sad”之类的字眼

牛博肯定会重开,这个不用担心,实在不行我就开一个海外的牛博国际,国内换个名字再开一个,可以叫驴博网。这已经说过很多次了。 我个人不会有事,我只不过是办了一个让删帖就删帖,让删评论就删评论,让删整个博客就删整个博客的网站而已,不可能出什么事,大家不用自己吓唬自己了。

宋石男,牛博网的一名博客,怀着愤怒之意 [13]叹息:

关吧,关得了这个春节,关不了整个春天。

在国内媒体的部份,南方都市报是唯一一家敢报导牛博网被关站 [14]的报纸。

牛博网在维基百科上的条目纪录了它的成长与考验 [15]

2007年8月18日,博客“北京奥运我不支持”关闭。 2007年10月19日(中共十七大期间)下午2:00,网站被强制关闭。 2008年11月24日,钱列宪博客被关闭, 2008年12月24日,冉云飞博客被关闭,此前冉云飞坚持每日发帖(日拱一卒,不期速成)。 2009年1月9日下午,牛博网中国国内服务器被关闭,牛博国际目前也无法登陆,部分人士认为此次关闭牛博可能与近日的大规模整顿网络有关,也因为该网某些作者参与了Charter 08的联名签署,标志着中国政治气候向左转。

2008年4月19日 BULLOG同志的家日PV访问首次突破百万。 2008年5月,汶川大地震后,BULLOG同志在短期内募集到上百万赈灾资金。交给父亲罗永浩同志亲自带队前往灾区赈灾。

在网远镜博客上,Feng37 摘录了 [16]许多网路公民对关站一事的反应。其中有一篇文章的标题,调侃了这整个消灭牛博的所谓整治低俗活动,

为牛博网默哀,为了这高贵的低俗 [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