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葡萄牙:愚蠢与艰困一代的抗议

类别: 西欧, Portugal 葡萄牙, Governance 政府治理, Labor 劳工, Protest 抗争, Youth 青年, 公民媒体, 政治

[本文英文版原载于2011年3月12日]

战斗已经开始了。3月12日,在全国各地以及欧盟境内的好几个葡国代表机构前,年轻人上街抗议了。根据这个团体,这场“艰困的一代”的抗议,“与党派或宗教无关,是和平的抗议,旨在加强国内的参与式民主 [1]”[葡文]。这活动在脸书出现,不到一个月,已经有超过5万人[更新:64,639人]打算参加。

Poster for the "Scraping By" Generation Protest from the event created on Facebook [2]

“艰困世代”的抗议海报,取自脸书。

我们是失业人士,[月薪仅]500欧元或其他的低收入者,变相的奴隶,转包合约的工人,短期工,所谓的“独立工作者”[雇主以此方式聘雇,以规避缴交员工的社会保险费],间歇性工作者,实习生,研究员,工读生,学生,全葡萄牙的母亲,父亲及子女,我们抗议:
– 为了工作的权利!为了受教育的权利!
– 为了改善工作环境,并终结职业灾害!
– 为了让[我们的]资格、能力与经验得到认可,并反应在薪资及合约上!

就业不足的背景

去年12月,TSF新闻电台 [3][葡文]播报葡国统计局(INE)的数据指出,“超过30万的年轻人没有[经济生产]活动”。本年2月24日,TSF电台在官网上公布 [4],“23%的年轻人失业,72万人是短期合约工,而使用recibos verdes [绿色收据,指独立工作者,须自行申报各项税捐]的人最近3个月增加了14%”。

在博客Epígrafe(引言)里,来自《FERVE运动 [5]》(葡文“受够了绿色收据”的字母缩写)的Ricardo Salabert,解释 [6]绿色收据与劳动市场的关系:

绿色收据是自我聘雇的独立工作者开立的单据,他们向公司或个人提供临时服务,例如医师、建筑师等都可以开立绿色收据给顾客,不一定需要成立公司。

独立工作者的人数不断增加,他们没有任何社会保障(如生病、怀孕、亲人死亡),也没有休假及津贴,雇用单位可以随时解雇他们,因为法律上,他们并不是编制内的员工。有几万个葡萄牙人,含跨各年龄层,都是以“假的绿色收据”方式为企业服务,工作条件与那些依据劳工法(第12条) [7][葡文]订立聘雇契约者并无不同,这就是使他们感到“不稳定”的原因。

音乐催化行动

有人称他们是“两者皆非的一代”(Neither-Nor Generation),Rui Rocha在博客Delito de Opinião(不道德意见)解释 [8][葡文]:

他们既不读书,也不工作。(…)基本上,这一代人可能比他们的前一代准备更充分,且显然非常有自信,然而,他们是全球劳动市 场恶化下受害最深的一群,而且他们找不到好的解决方法,也无法对抗现状。社会学家指出这一群人的特征:对人生没有任何规划。冷漠与懒散是最明显的表现形 式。

Deolinda [9]乐团在1月底巡回演出的时候,表演未发表过的作品令人激动,并为后来称为“愚蠢的一代”(Foolish Generation)定名及发声。

我来自没有收入的一代
但这种情况不会令我觉得困扰
多么傻的我啊!
因为情况很糟而且还会继续
我可以实习已经很幸运
多么傻的我啊!
然后我纳闷
这世界真愚蠢
要做奴隶还需要先读书…

Satire to Isabel Stilwell's article, on the Facebook page "artº 21" (article of the Portuguese Constitution which refers to the right to resist) [10]

讽刺Isabel Stilwell的文章,取自脸书“21条”(葡萄牙宪法有关抵抗权的条文)

Deolinda的歌曲在Youtube上愈来愈多人点阅,已超过34万人,自然的变成现在称为“愚蠢一代”的代表歌。

几天后,在葡国一份免费流通的日报里,由主编Isabel Stilwell执笔的社论 [11][葡文]说,“如果读了书还成为奴隶,那就真是愚蠢了。因为他们花了父母和我们纳税人的钱去读书,却什么也没学到。”她因此收到几千条回应,这些回应也在社群媒体中传开。

对于那些自认是承受上一代错误的受害人 [12][葡文],这首歌成了火药,点燃了他们的怒火。

问题一堆,答案很少

若此事使一部分的人团结为共同的目标奋斗,另一方面,也促使某些人保持距离。同时,也引发了一些原不太受到注意的问题的讨论。

当博客O Jumento(愚蠢的人)思考不同世代之间的团结(或不团结) [13][葡文],Helena Matos则在博客Blasfémias(亵渎神明)里,质疑这一代要求与他们的父母拥有相同权利的合理性 [14]

这些所谓艰困世代的人,已准备好不再要求上一辈改变生活方式,而是要求让他们也能维持那种生活。就让下一辈的人自己去想办法解决问题,不出几年,我们就会看到新一代的抗议,形容自己比“艰困”还要惨。

Luis Novaes Tito则呼吁改变现状 [15][葡文],他在博客A Barbearia do Senhor Luis(路易斯先生的理发店)里,对于世代的冲突提出警告:

我同意,与其在角落里啜泣,并用忧伤的葡萄牙民谣包装着“我受不了了”的讯息,不如上街呐喊要求改革,在他们叫你打包滚蛋之前。

从贴文与回应到传统媒体的评论与意见中,有些人也不断试图让社会大众直探问题本源:原因和对策(虽然,大家对“原因”比对“解决方法”容易取得共识)。因此,这讨论已经触及国家及立法者 [16]的任务,也与大学及其他高等教育机构 [17]有关。

葡萄牙,“一个温和的国度”,或许终于受够了盲从因袭。找不到一个可以供政治集团、公民社会与艰困世代之间协商的平台,这场运动,曾经克服 一切困难地传播和成长,现在正找寻着完善的途径。今天将经历第一次重大的考验,由于社群网络的人数计算困难,只有到了现场,我们才会真正了解到底这一代人 想要改革国家的意愿有多强烈。我们焦急地等待着。

校对:Soup [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