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y Sitbon有法国、义大利和突尼斯三国血统,同时他也是法国世界(The Nouvel Observateur)和玛丽安娜(Marianne)等法国刊物关于北非、中东事件的资深记者。他透过这篇发表在突尼斯网站Leaders的文章,喜迎“突尼斯全国对话四方集团”(Quartet of Tunisian National Dialogue)获2015年诺贝尔和平奖,可视为法语世界对诺贝尔奖的反应之一。本文经作者授权刊登于全球之声。
巴黎,上午11:05,我的手机跳出讯息通知。两分钟后,第二个讯息,然后第三个、第四个。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我有点紧张地从夹克口袋拿出手机开始读讯息。我的罗马朋友Laura发出的讯息:“好啊突尼斯!(Evviva la Tunisie!)”。我的孙子在办公室发的:“你想像得到吗?这真是太棒了!”。马德里的Nicole:“拉迪斯,赞啦!(她在港口小镇拉迪斯长大)”。旧金山的John:“恭喜,这是你应得的。”。莫斯科的Boris:“做得好,突尼斯万岁(Molodets, Slava Tunis)”。我的邻居Annie:“看来你要用突尼斯唠叨我们好一阵子了。”
我走出家门,我的邻居们,卖烤肉串的 Ahmed和鞋店店主Samuel在对街的酒吧举杯,他们都是“Tunes”(突尼斯人)。我看了一下Google新闻立刻解释了一切:我刚得了诺贝尔奖,或者说,差不多是。所有突尼斯人都深感荣幸。我能想像在贝尔维尔(Belleville)、巴赫贝斯(Barbès)和第十七区的餐厅里,横跨整个巴黎的欢庆。
对我个人来说,并不意外。突尼斯舍我其谁呢?欧巴马?普丁?阿萨德?勒庞?在这片共同的天空下,无处不流淌着今天战争的鲜血。而这个被遗弃的“阿拉伯-伊斯兰教世界”已被料理成一锅腥红的炖肉。
在幸福快乐和入地狱的十字路口,世界地图上几乎看不见那鹅卵石大的──我们的突尼斯。虽非最富足安逸的,也非最精巧的,但大概是最美好的地方。没有油或是武器,而只有此生带着笑容而非哀容活着,怀着爱而非毒药,抱着对仇恨的憎恶的梦想。
北极附近某处,一小群金发长者们献身于仅此一件任务:严密紧盯着地球上的拳头和武器。谁行为不端正,谁表现良好;谁相信公义,谁的信念是扭曲的;谁不杀戮而选择消弭纷争。没有任何人事物逃得过他们的法眼。他们花了一整年搜罗全人类只为了找出那一个人,最后是谁呢?你,我们,我,我知道我需要突尼斯。但奥斯陆却让我明白:这世界同样需要突尼西亚。
四方团体当之无愧。奥斯陆或许可以遵循传统加冕给贝吉·凯德·埃塞卜西(Béji Caïd Essebi)和拉希德·加努希(Rachid Ghanouchi),因他们团结了冲突的力量避免了可预期的灾难。但奥斯陆在表彰英雄上有惨痛的经验例如基辛格(Kissinger)和黎德寿(Le Duc Tho)(1973)还有阿拉法(Arafat)、 拉宾(Rabin)和佩雷斯(Peres)(1993)。他们甚至划掉了梅克尔。诺贝尔委员会也可以提名整个突尼斯人,但一些在达玛斯(Damas)或苏赛(Sousse)的人应有愧于此。不只是四方团体,整个突尼斯历史都受到表彰。历史将会在我们每个人手中永远流传。
这个早晨,[突尼斯前任总统]蒙瑟夫·马佐基(Moncef Marzouki)向他的清洁妇解释什么是诺贝尔奖。在听完她老板的长篇大论之后,Salha问道:“这改变了我什么吗?”仅在一句回答中,Salha就道尽了一切。
从现在开始,一言一行都必须以这个问题为前提:我现在要做的事情、要说的话值得一个诺贝尔奖吗?是,你没听错──和平。
校对:Tang